三春九

「嗯……下個禮拜想要新投呢。」天月把正宗放在大腿，再輕輕一推讓娃娃向後倒。

「咦？不錯啊。」伊東回答，同時也在思考著自己要不要下個禮拜也來新投一曲，和天月同一天投稿之類的。

「好喔，那我要趕快去準備了！」說完馬上開始行動，伊東看著天月拿起電話撥打，而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很快就接了。天月開口：「喂？那首歌確定要投了……對對，好喔，那Mix的部分就拜託你了……現在嗎？現在可以，那我馬上過去喔！」將電話掛斷，天月立刻跑去玄關套鞋子。

被一連串的動作嚇到，伊東趕緊喚住已經準備要開門的天月：「天月くん！」

「怎麼了嗎？歌詞太郎さん。」天月疑惑的回頭。

「那個……你現在要去哪裡？」

「……啊！」天月這才想起自己似乎沒說，便開口：「我現在要去そらるさん那裡喔。」

「咦？」為什麼突然要去找そらる？

彷彿看穿了對方的心思，天月接著道：「之前有和そらるさん聊到，如果有想要投這首的話可以請他幫忙Mix。」好像是之前也有幫別人Mix過同一首曲子吧，所以對整首歌曲的旋律比較熟悉而且有經驗。

伊東垂下手：「啊……是這樣啊。」

「就是這樣喔。好了，我得趕快走了，掰掰歌詞太郎さん。」天月朝他揮揮手，接著便很快的消失在門後。

伊東看著門在眼前關上，一個人晃到沙發上攤坐下來，手舉到雙眼上遮掩住照射下來的光線。

明明天月之前也請そらる幫忙Mix過，為什麼他現在會感到這麼難受呢？

「大概是因為……越來越喜歡了吧。」口中傳出一絲若有似無的呻吟。

－

そらる幫天月Mix大概過了三天。

まふまふ鼓著雙頰趴在桌上，眼睛直直盯著坐在他面前討論的兩人，完全有一種感情正被小三介入的感覺。

「吶、そらるさん──」

「閉嘴，まふまふくん。」

完全沒有將視線抽離過手上的樂譜，そらる直接而快速的打斷對方。

反正也不是什麼值得花心思去聽的話。

「你們幾點會討論完~？」

「歡樂一百點。」

……

「呃、我們還是趕快接下去討論吧。」很明顯まふまふ也不知道該怎麼接下そらる剛才的話，天月只好當個犧牲者，趕緊跳出來解救。

「嗯。」そらる點點頭，又把心思放回譜上面，用鉛筆在上頭圈了幾個地方。

まふまふ見そらる根本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，賭氣的滑開手機，剛好看見伊東發來的訊息。

『まふまふくん，現在有空嗎？』

看了眼將幾乎整個身子靠在一起討論的兩人，まふまふ毫不猶豫的回覆。

「現在超級有空的喔。」

『太好了，那要出來嗎？』

「好啊！」

約好了時間和地點，まふまふ根本不想和那兩人報備就想衝出去，不過還是被眼尖的そらる發現了。

「まふまふくん，去哪？」

就是想要氣對方，まふまふ故意大聲的說：「まふまふ現在要跟歌詞太郎さん去約會啦！」

「蛤？！」

看著白髮人影瞬間跑出大門，そらる嘖了聲，煩躁的搔搔頭：「搞什麼啊……」

跟著跑出來的天月有些呆住，方才まふまふ的話還在腦海裡迴盪著。

不會吧，歌詞太郎さん不會真的做出這種事吧？

猛然想起在出門前撇見的對方的表情，那落寞又帶點不捨的樣子，讓天月不是真的那麼確定了。

－

來到約好的咖啡店，まふまふ看著常被天月叫伊東遲到太郎的人竟然已經坐在位置上了。

「歌詞太郎さん既然已經到了，真可怕。」

「まふまふくん，見面的第一句竟然就是這種話啊。」伊東不禁苦笑。

まふまふ聳聳肩，坐下後先點了杯飲料，然後看著臉色好像不是很好的伊東，大概也知道原因是什麼，反正就是和自己一樣嘛。

「歌詞太郎さん，拜託你管好天月くん嘛──」まふまふ無力的趴在桌子上。

伊東則是無奈的扶額：「我才想請まふまふくん你管好そらるさん呢。」最近天月都很晚才回來，然後一大早又跑出去了，他們相處的時間根本沒多少，有時候還直接整天都遇不到。

兩個人相視一眼，然後同時嘆氣。

就在正失意的時候，まふまふ突然抬起頭，拍拍伊東的手：「歌詞太郎さん，まふまふ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喔！」

「嗯？是什麼？」雖然知道まふまふ出的主意100％都不太正經，不過現下伊東也懶的管這麼多了。

まふまふ叫伊東靠近，然後湊在對方的耳朵旁低語，將整個計畫道出。

聽完後，伊東誇張的向後退，大喊：「這樣真的好嗎？！」之後大概會被天月秒殺吧？！

「沒關係的歌詞太郎さん，你不知道他們兩個在家裡身體靠得多近！」一想到這個他就生氣。可惡！可別怪まふまふ，是你們先起頭的！まふまふ在內心大喊。

雖然心中還是有些許的不願意，不過憶起這幾天對他冷淡許多的天月，伊東也默默支持了這個行動。

－

用電腦用到一個段落後，そらる揉揉眼，往後伸了個懶腰。

「辛苦了，要喝飲料嗎？」天月也拿下耳機，問著對方。

「那就麻煩你了。」

在天月倒飲料的期間，そらる才正想著怎麼今天一整天都沒看到まふまふ的同時，手機的LINE便發出了訊息的提示音。

疑惑的拿起手機查看，卻在看見的一瞬間變了臉色。

這是什麼東西？！

那是伊東傳來的照片，照片上是電車裡的坐位，兩人似乎是正在搭電車，不過まふまふ睡著了，頭和身子直接歪一邊靠在伊東身上，伊東也沒有推開，左手甚至環過まふまふ的頸項摟住肩膀，右手正拿著手機在拍照。

重點是照片底下還有一條訊息。

──『そらるさん，睡著的まふまふくん真是超可愛的。』

「そらるさん，飲料……呃啊！」才剛端著飲料出來，天月就看到そらる的臉色宛如惡鬼，差點沒嚇死。

「そらるさん，你怎麼了嗎？」趕緊放下手邊的飲料，天月正想上前關心，眼神卻剛好撇到對方手機螢幕上的照片。

天月瞬間愣住了。

「歌詞太郎さん……傳的……？」沒有發現自己整個身子都在微微顫抖，天月手指不敢相信的指著照片，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碎掉的聲音。

為什麼呢？因為覺得まふまふくん比他好嗎？

的確啊，自己是沒有對方那麼可愛，論音樂上的才能也是まふまふくん在他之上，可是他難道沒有努力過嗎？自己明明已經努力想要去追上歌詞太郎さん了啊，雖然他們之間還有很大的一段差距，不過光是這樣還不夠嗎？

到最後，自己果然誰也留不住嗎？

看著快哭出來的天月，そらる直接抓起對方往玄關走，手機一邊打給伊東。

在被接通的那剎那，そらる簡潔有力的道：「在哪。」

－

看著被掛掉的電話，伊東頓時覺得自己等等一定會完蛋。

「他們要來了喔。」伊東看著正和自己坐在公園長椅上まふまふ。

まふまふ踢踢腿，賭氣的說：「才不會呢，そらるさん根本不想理まふまふ。」

不，如果傳了那種照片對方還無動於衷才奇怪吧。伊東汗顏。

『不過……』手撐著頭，伊東又想：『等等天月くん一定會一起來的，自己該怎麼解釋好呢？』

兩人就這麼坐在長椅上等待，不過也沒讓伊東有太多的思考時間，一聲怒吼馬上就讓長椅上的兩人嚇得跳起來。

「伊東歌詞太郎──！」

伊東看著そらる渾身散發著黑氣朝他衝過來，知道對方這次是真的氣炸了──他對自己連敬語也不用了。

「伊東歌詞太郎，你要不要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情況？」そらる冷聲低吼，原本就低啞的嗓音在此時更具威脅力。他瞪視著伊東，然後把眼神放在躲在後頭的まふまふ身上。

感受到そらる過於銳利的視線，知道對方現在超級生氣的まふまふ渾身一抖，弱弱的往前走去，站到そらる身邊。

伊東見狀也想把天月帶回來，而一看見對方那副眼淚快掉出來的模樣，心就不由得一緊。

自己為什麼要做出、會讓他露出這種表情的事呢？

明明就喜歡到疼惜也來不及了啊，現在竟然讓他感到傷心，自己到底在幹什麼啊？

強硬的握住天月的手腕把對方拉回來，伊東根本不想再去多說什麼了，他只想讓天月可以露出像往常一樣的笑顏。

這才是、他真正想要的啊。

「そらるさん，我們各自把人帶回去，自己解決吧。」

「好。」一聲應允，反正他也覺得直接逼問まふまふ要容易多了。

達成共識後，そらる率先抓著まふまふ往家裡的方向走，伊東看著低頭站在原地的天月，心中又是一陣抽疼。

「對不起，天月くん。」

「為什麼要道歉？」握緊雙手，天月抬起頭來，頰上早就佈滿了淚水，「因為要跟我分手……所以才要道歉嗎？」

「不是！絕對不是！」伊東著急的澄清，「是因為……看你跟そらる那麼好……我有點吃醋了……」伊東知道這是種幼稚的任性，可是有什麼辦法？他就是這麼喜歡對方，根本不想讓給任何人。

已經、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。

「……所以，你沒有要跟我分手嗎？」

「怎麼可能呢！」

「即使まふまふくん比我可愛……也一樣嗎？」

「……對我來說，天月くん是最可愛的喔。」輕輕環抱住眼前的人，天月抬頭一看，又是那副燦爛而溫柔的面容。

這個人，大概永遠都會對自己露出這種笑容吧。

「……伊東笨蛋太郎！」天月手抓著伊東胸前的襯衫，將紅透的臉埋了進去：「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才要趕快把事情弄完啊？當然是……想要待在你身邊啊……」

「最喜歡你了啦……」

看著天月連耳根都紅透的模樣，伊東笑著輕撫懷中人柔順的褐髮，低喃了一句：「我也、最喜歡天月くん了喔──」

－

まふまふ整路上都沒有跟そらる說上任何一句話。

偷偷看了對方的表情一眼，卻被那張怒容嚇到趕緊收回眼神，他知道そらる這次真的很生氣。

『可是……』まふまふ的氣還是沒什麼消，開始在心中喃喃：『這次真的是そらるさん不好啊，如果そらるさん沒有跟天月くん這樣的話，自己還需要生氣嗎？』

而且，そらるさん明明對天月くん的態度就這麼好，為什麼唯獨要欺負自己呢？

搞不好……そらるさん不是真的喜歡自己也說不定吧……まふまふ將手放在大腿間用力夾住，心裡好像破了一個洞，有什麼東西從裡面湧了出來。

一到家，そらる立刻把人甩到床上。

「好痛……」まふまふ痛得呼喊出聲。

「你跟伊東到底在搞什麼？」絲毫沒有心疼まふまふ，そらる俯視著，只想快點知道答案。

看著這樣的そらる，まふまふ用力眨眨眼，不敢相信這真的是平常的那個對方。

因為不喜歡了，所以怎麼樣都無所謂了嗎？

輕聲一笑，まふまふ開口：「沒有怎麼了啊……不，還是有什麼吧？まふまふ覺得自己好像喜歡上歌詞太郎さん了喔。」

「……你說什麼？」

時間好像在一瞬間止住了腳步，四周靜謐無聲。

まふまふ直視著對方的雙眼，一字一句的道：「まふまふ說啊，我好像喜歡上歌詞太郎さん了喔。之前怎麼都沒發現啊？歌詞太郎さん真的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呢，對まふまふ超體貼的。所以會喜歡上也是沒辦法的事，對吧？」

そらる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在說些什麼，暈眩使他差點站不穩腳步：「……你瘋了嗎？他對每個人都是這樣的！」

聽到そらる竟然沒有任何一點類似吃醋的表示，幾乎已經心死的まふまふ大吼：「你怎麼知道他對まふまふ不是特別的？歌詞太郎さん甚至還把他的肩膀借我靠呢，我最喜歡歌詞太郎さん了──！」他幾乎是用全身的力量喊出這句話。

語落，まふまふ猝不及防的被一股力量向後推倒在床，迎上的是そらる幾近瘋狂的眼神：「你再說一次那句話試試看？！」

毫不避諱的對上雙眼，まふまふ再一次大喊：「我最喜歡歌詞太郎さん了！」

『啪！』

紅腫的掌痕烙印在雪白的肌膚上，熱辣的感覺擴散開來，但まふまふ感覺到痛的不是在臉頰上，而是痛在心裡。

そらる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做出這種反應，只知道為時已晚，他看見身下的人只是瞪大了眼，什麼話也說不出。

まふまふ心想：他到底做錯了什麼？

滾燙的淚水匯集在眼眶，到最後終究負荷不住的滑落，まふまふ將身子捲曲在一起，絕望的嘶喊：「まふまふ為什麼不能喜歡上別人？如果我不去喜歡，那還有誰會喜歡我？！」想起自己被孤獨淹沒的童年，他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。

「明明只是……不想自己孤單一個人而已啊……」

他沒有要求所有人都喜歡上自己，就只是想要一個人陪伴著而已，為什麼這麼難？

そらる噤聲。良久，才緩緩吐出一句：「不是還有……我陪著你嗎？」

聞言，まふまふ幾乎失笑：「陪著我？那你喜歡我嗎？」

「喜歡。」

「騙人。」話語被一口氣打散。

「如果真的喜歡我……」まふまふ虛軟的把臉轉向床鋪之間，「為什麼唯獨只欺負我？」這樣、還能說愛他嗎？

「就是喜歡你，才去欺負你的吧。」

現在的まふまふ就像回到了小時候，對外頭的不信任感使他圍起了一道高牆，只敢生活在自己構築的世界裡。

難得溫柔下來，そらる抱緊顫抖的纖瘦身子，一下一下的拍著。

「我喜歡你，まふまふ。」

感覺到細小的震動，そらる勾起那大概是稱之為溺愛的微笑。

──「我愛你。」

M之後記：

大家好，這裡是少女MM。

其實這篇本來昨天就要發了，只是我真的打不完www

然後因為我本人其實就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，所以本來想說乾脆分上下篇發好了，只是我真的怕沒有時間，因為這次文會更這麼長的原因就是我10/15、16要考試，這之間我怕我會不能更文這樣，所以就乾脆一篇發完了事了ww

ok，接著說到我的後記就一定會有閒聊這種事www

豆子竟然在昨天把萬聖節賀圖送我了wwwww

說真的我不知道她幹嘛那麼早送#######

不過既然她送我賀圖我當然就是要送她賀文嘛（所謂寫文的跟畫圖的差別），可是重點她喜歡的CP真是有夠天殺的難寫。

誰可以告訴我調味料X石敢當是要怎麼寫啊啊啊啊啊（抹臉

所以現在超級糾結的wwwww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103/10/7  溫柔的そらる感覺好可怕